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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冷夜孤刀(1 / 2)

枯树燃烧的依然凶猛、疯狂,没有一丝弱势。

她已在火光前疯笑、疯跳、疯叫着,得意的仿佛已不像个孟婆,仿佛是一个巫婆,巫婆喜欢抖着舌头摆动,她也一样。

杨晴忽然挣脱无生的怀抱,用力扑向孟婆。

孟婆并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反应,她只看到一条影子疯狂扑了过来,死死将自己压住,不停的掴打脸颊。

一个人在过度得意、过度欢快的时候,总是有点迟钝,孟婆也不例外。

可是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出现,在她印象中,杨晴是个胆小鬼,胆小鬼不会出手的。

可是她错了,胆小鬼也有自己的愤怒,一旦愤怒就变得不那么胆小了,也许要比想象中要胆大。

她们分开的时候,杨晴的衣衫已几近残破,嘴里不停喘息,怒意没有一丝褪去。

根根指尖俱已布满血迹,却已分不清是谁的血。

无生将她缓缓抱起,盯着、戳着孟婆的躯体。

孟婆没有一丝笑意,咬牙盯着无生,嘴角鲜血已在飘零,却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无生不语。

“你可以杀了我,再走。”

无生不语。

孟婆冷笑,冷酷、残忍而恶毒,“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说出吗?”

无生不语。

他忽然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

孟婆摸了摸躯体上的爪痕,忽然飘向火光,手一抬,那截巨大枯木忽然飘了过来。

火光犹在冲天而啸,她竟活生生抱住。

枯木舞动骤然射向无生,“你不出手,是不是看不起我?”

无生石像般转过身,石像般抬起脚,石像般一动不动,那截火光四射的枯木竟已死死停下。

杨晴的躯体已在扭动,伤口在烈火畔仿佛已显得更加剧痛,“你为什么不出手?”

无生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盯着、戳着枯木,剧烈燃烧的枯木。

“是不是很舒服?”孟婆仿佛显得很舒服。

无生不语。

手没有动,手里的枪也没有动。

他仿佛没有一丝舒服之色,更没有一丝难受之意。

“你不出手,就会被活活烧死。”孟婆的舌头卷动更长,“你怀里那小丫头片子也会烧死。”

她说的是事实,无生那条腿已渐渐燃烧。

杨晴眸子里渐渐已现出疼痛之色,她轻轻将无生额角的汗水擦净,然后想要挣脱怀抱,却发现他抱得更紧。

“你不出手,我去出手,我现在已不怕她了。”

无生深深叹息。

他骤踢一脚,枯木骤撞墓碑,火星飞溅,漆黑的夜色仿佛都已剧烈抽动。

孟婆吃惊。

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一脚之威,竟如此之大。

冷风飘飘,破碎的枯木没有一丝熄灭,反而燃烧的反而更加热烈。

她盯着无生,竟已说不出话了。

无生忽然走向孟婆,石像般挺立在不远处,石像般一动不动。

手没有动,枪更没有动。

动的只有那双眸子。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鬼,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不会舒服,被那双眼睛盯着,仿佛是被枪在戳,使劲的戳,玩命的戳,戳的令人隐隐作痛不已。

无生的眸子已枪头般盯着、戳着她。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毛病,眸子的毛病却很大。

一只眼盯着别人的脸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胸膛;一只眼盯着胸膛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裤裆。

无论是人、是鬼、是怪,只要被这双眼盯着,都会忍不住要发疯、呕吐,她也不例外。

她的胸膛已剧烈起伏,喘息渐渐变得更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

孟婆不懂,也许没人能懂石像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杀女人。”

孟婆咬牙,眸子里忽然狡黠之色,“你不杀我?就因为我是女人?”

“是的,我的枪不愿杀女人。”

孟婆讥笑,“我要是杀了你呢?”

无生盯着孟婆的手,盯着孟婆讥诮的笑意,“你杀不死我。”

孟婆嘴角的讥诮之色更浓,她的手忽然伸出,柔柔撩动了一下,向不远处撩动了一下。

不远处没有人,也没有鬼,只有墓碑。

墓碑骤然间到了她怀里,她忽然抱住墓碑,扑向无生。

她抱住墓碑仿佛是被遗弃的怨妇抱着孩子,玩命的、不要命的扑向负心郎。

就在她似靠非靠无生躯体那一刻的时候,她仿佛发现自己竟已横了过来,横在冰冷、僵硬的大地上。

怀里赫然多出七八个墓碑。

无生石像般走向杨晴,将杨晴抱起,不再看她一眼。

她仿佛竟已真的变成了一个孟婆,一个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多看一眼的孟婆。

无生不再看她一眼,杨晴也不愿看她一眼。

她努力喘息着,嘶叫、疯吼着,“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定快活不了多久,我还会找你们的,我要将你们活活吃掉,一块一块的吃掉,。”

冷风飘飘。

她的躯体抖动渐渐已平息,眸子里已现出温暖之色。

“你为什么不说说话?”

无生不语。

忽然站住,盯着、戳着前方。

杨晴揉了揉眼睛,也盯着前方,前方已现出一团漆黑,漆黑的影子飘动着,仿佛是地狱里冤魂无法投胎,徘徊在漆黑的夜色里,忍受着寂寞与孤独。

“你很好。”

“我不好。”

“你的枪很好。”

“我的枪哪里好?”

“你的枪哪里都好?”

无生不语,空空洞洞的眸子已盯着、戳着这人。

“你的枪是不是还可以一直好下去?”

无生不语,他已将杨晴抱得更紧。

杨晴已感觉到无生每一截指尖,已缓缓触及根根肌肉。

冷风呼啸,大地一片死黑。

那人的声音更黑,又黑又冷,“你可以将那幅画交给我,我保证你不会卷入这里面。”

无生盯着、戳着那团漆黑,缓缓靠了过去。

漆黑的人,漆黑的刀。

刀锋没有光,握刀的手也没有动。

夜色没有一丝光亮,可是杨晴知道,时刻都会有光。

没有光,却已飘着杀机,杀气,杀意。

逼人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