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踏在焦黑砖石上的声响渐次消失，莫凡望着空荡荡的海堤，咸腥海风卷着几片破碎的鳞甲掠过他染血的衣角。
远处医疗帐篷的灯光次第熄灭，唯有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夹杂着零星伤员的呻吟，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苍凉。
他的目光扫过海面漂浮的尸骸，肿胀发白的海妖尸体与破碎的人类躯体交叠，墨色的血液和暗红血水在海面上交织成诡异的纹路，腐臭气息随着潮水一波波涌来。
“得尽快处理。”莫凡捏紧了拳头。
这个时节，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大量细菌，若任由这些尸骸腐烂，不出三日，瘟病便会如野火般在城中蔓延。
他不再犹豫，周身暗物质魔力骤然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漆黑的符文在空中飞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
“隆隆隆～～～～～～～！！！”
虚空如被无形巨手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缓缓展开。
刺骨的寒意从裂缝中涌出，这就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紧接着，煞渊庞大的身躯从黑暗中浮现，它周身缠绕着浓稠如墨的死气，所过之处海水瞬间凝结成冰晶，又在死气的侵蚀下化作黑色的雾霭。
亡灵战马的嘶鸣、骷髅兵的低语，混杂着阴森的呼啸声，让整片海域的温度骤降。
煞渊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喉咙深处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尸骸，无论是海妖还是人类，都不受控制地朝着它飞去，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牵引。
破碎的鳞甲、残缺的肢体、泛白的骸骨，在接触到煞渊的瞬间，便被分解成纯粹的能量，化作一道道黑色流光没入它的‘身体’。
海面上腾起阵阵黑雾，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却又在煞渊的吞噬下迅速消散。
莫凡站在城墙上，褐色瞳孔闪烁着幽光。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每一具尸骸被吞噬，煞渊之中的煞气都会加重！
那些被转化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让他对亡灵的掌控力达到了新的高度。
只是，这股能量并不是莫凡想要的，他很快便是反馈给了煞渊。
这些完全都是可以成为新的亡灵军团一员！
当最后一具骸骨消失在煞渊口中，海面上的浑浊渐渐退去。
原本暗红的海水恢复了清澈，唯有零星漂浮的杂物，还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惨烈的战斗。
站在清理干净的海堤之上，莫凡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咸腥的海风拂过他的脸庞，带着一丝久违的宁静。
刚刚煞渊吞噬尸骸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种掌控生死、主宰亡灵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中回荡。
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而又带着些许冷峻的笑容，这是属于王者的笑容。
“如今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掌控生死！”莫凡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亡灵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要他一念之间，那些亡灵便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亦或是在瞬间化为齑粉。
全力除去海底女王的决定，如今看来是无比正确的。
那次惊险的战斗，不仅让他获得了三王之力，更让他握住了死灵的命脉，成为真正的亡灵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