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碗喝了一口,裴喜仰着头问道:
“哥哥,好喝么?是我亲自去厨房端来的哦。”
“嗯,好喝!”
不知怎么,不光嘴里酸酸甜甜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不等他矫情,谢安就勾着他脖子往外走,
“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吐啊吐的就习惯了。走,我给你留了一大碗肉,瞧瞧你这瘦弱的样子,李寿一个就能把你压死!”
几人簇拥着裴欢走了。
裴珩抱着苏璃喟叹一声,“看着他们齐齐整整的,真好。”
听裴欢说他那一世,裴喜和谢安都没有好下场,裴珩的心就跟被千军万马碾过一样,疼地无与伦比。
这么一想,对苏璃的爱意和感激之情便更加深,他在苏璃额头上亲了一口,道:
“谢谢夫人选择了我,选择了这个家。”
一路走来,若是没有阿璃及时拨乱反正,每每在关键紧要关头提点,裴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光景。
想当初他一心求死,没少跟阿璃怄气。
“也谢谢你!”苏璃回亲了一口,感慨道,“谢谢你接纳我,没有把我从青山院赶出去,谢谢你振作起来自强不息,重新站起来,让我有了一个家,如今还有了裴乐。”
说起这个,裴珩噗嗤一笑,捏了捏妻子的鼻子,心有余悸道:
“你不知道你可凶了。当初我不肯吃东西一心要饿死,你跟个母老虎似的不光打我巴掌,还训斥我!那一句‘张嘴!’、‘咽下去!’现在想想都有些怕呢!”
“呵呵呵,我要不凶你,难道看着你饿死?那我岂不是要守寡?!”苏璃打趣。
提起往事,两人不禁觉得恍如隔世。
好在,如今一切都好!
“好了,赶紧出发去巡营吧。不然天黑之前要赶不回来了。”苏璃催促道。
“不去了!”
裴珩一把搂住妻子。
此时此刻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抱着妻子到天荒地老。
……
被谢安他们一打岔,有些事情就没来得及展开说说。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送走了精力旺盛的谢安三人,裴欢便很自觉地去了书房找裴珩。
裴珩也好似料到了他会来,一早便在书房等着了。
父子两个见面,开门见山。
“欢哥儿,你打算怎么处置裴彦?”
裴欢看了裴珩一眼,淡淡道:
“父亲觉得呢?”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个端方君子,又极其看重骨肉情亲。整个侯府趴在他身上吸血那么多年他都不带抱怨的。
要他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哼,不可能的。
裴珩面若冰霜,从抽屉里翻出一封信递给裴欢,
“你看看。”
裴欢接过一看,竟是裴世宗亲笔。
信中写道,裴世宗病重,自知命不久矣,想请裴珩念在旧日父子情分上,接他们回来。
他们在宁古塔改造了一年多,早已经痛改前非。还说若是盛京城里容不下他们,就让裴世宗带着家人去临安,裴老夫人年事已高,他们愿意承欢老夫人膝下,以尽孝道。
“所以,”裴欢声音一冷,“父亲是准备应了他的请求,接他们回来了?”
果然!
父亲还是逃不过亲情的束缚。
话音刚落,便听裴珩冷冷道:
“接他们回来?他们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