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鱼远心所知的情报,也许那场地动会发生在明年的春天,并预估会在二月底左右。
按照卿明的计划,他将以母亲骨灰归故里的缘由,请命赴西北去。他从不向皇帝开口说什么,这一次又挨着沈遥的事儿,皇帝只是思忖了一下就答应了。
白茵没有说自己的计划,阿珩也不想问。
三路人马虽不是同时从金都出发,但约定好将于二月初十在定西城外牛峰寨驿站会合——那里已被官府接管,如今已成立了官驿,成为前往凉都和北齐的重要中转站。
路过开州的时候,阿珩把车马叫停,她想再去见见何爱。
依旧是月黑风高的日子,依旧是不敲门,何爱的脾气也依旧不好:“你又来!烦不烦啊,你不用过日子吗?”
何爱正在为仙楼的壁画描花样,桌子上摊着些破旧的画作。他正在描的那一张是最旧却也保存最好的,看来是个祖传的物件儿。
他不欢迎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阿珩只管说自己的事:“有些事除了你,别人解答不了。”
何爱的仙楼刚刚装修好,正要预备年前开业。他从窗外望着静默在黑暗中的楼体,烦了一声放下笔墨:“问什么?”
“你母亲的事情。”
“我没有母亲。”何爱望着她,“大家都知道,我是被我父亲从小带大。你给我送腕带的时候我连腕带是什么都不清楚,更何谈我的母亲呢?”
他摆明了要与之前的历史切割,话里话外透出烦躁的真心。
阿珩道:“据说,你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母亲,听说自己的母亲从金都来,且很会跳舞,所以你执着于舞姬。也许,你不是执着于舞姬,而是执着于舞姬的舞蹈。你想知道舞姬的舞蹈从哪里学来,可舞姬从没告诉你。”
见何爱不说话,阿珩摩挲着何爱描画的壁画花样:“这张画像看来就是你痴痴寻找的来源——我真是幸运,见到这画像,很多没想明白的事情也想明白了。”
何爱冷笑着,却没说话。
没说话,也等同于默认。
“何爱。”阿珩叫他的名字,“你很聪明。”
“哦。”何爱轻嗤一声,“你也不是傻子。”
阿珩指着壁画:“临摹的墨宝既然已经成就,不如送我一张吧。”
“尽管拿去。”何爱道,“不送。——对了,以后也不欢迎你。”
阿珩点点头,带着壁画消失在夜色中。
九月初一,阿珩如期到达凉都,并向方锐复命:“方将军,我回来了。”
方锐道:“来了就干活儿吧。天渐渐凉,我还怕你待在温暖的金都不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