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曾经,有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坐在榕树下,手中握着根竹条。
“这里抄错了!”
“不行,重写一遍!”
“要是记不住,就罚你今日不许吃饭!”
“娘亲,知意会乖乖的,你不要哭!”
“娘亲,知意给你吹吹,痛痛飞走了.......”
往事湮灭,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在这世间修行。
哪管前路漫漫,只要往前,就总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何陵景哄着许知意睡着了,这才看向守在一旁的白嬷嬷。
“明日别吵她,让她多睡会,马上除夕了,这几日我会很忙。”
白嬷嬷欠身,低声道。
“大公子放心,老奴都省得的。”
何陵景回了书房,发现何丞相这个时辰了还没睡,坐在书桌前,正在等着他。
“父亲。”
何丞相抬头看他一眼。
“火是你放的?”
“嗯。”
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
“东临那边可都安排妥当了?知意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何陵景点头,坐下,端起一盏滚烫的茶。
“信已经送到卓克王子手中了,想来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何丞相背着手,在书房转几圈。
“你母亲那里别说太多,我担心她会难过,知意的事有你,我就不操心了,只是今日下朝,南星寻到了我。”
顿了顿,使劲握了握拳。
“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可不知不觉的竟也长大了,听闻安阳军那边已经稳定下来了,目前一切由吴副将做主。”
何陵景轻轻嗯了一声。
“江南谢家运送的粮草这两日也该到北地了,想来这个冬天他们不会太难捱。”
何丞相点头,问起了其他事。
“听闻北地百年一遇的大雪,城中的人死伤过半,朝廷是肯定拿不出多余的药材了,可相邻的镇子却送去了大批治疗冻伤和刀伤的药材,这事你可知道?”
何陵景不急不忙的喝了半盏茶,这才觉得冻透的身体终于暖和过来了。
“是济世堂送的,父亲可知这医馆是谁的?”
“知意。”
何陵景一点也不意外,笑一声。
“知意说瞒不过父亲,果不出她所料。”
何丞相轻哼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除了她,为父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考虑得这样仔细,只是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这样好的姑娘,卓克王子真就不会动别的心思?”
何陵景保持沉默。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单从外貌上看,许知意那也是千里挑一,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只有祁西洲那样的蠢货,才会将珍珠当成鱼目。
至于卓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他那张雌雄莫辩的妖孽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