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绯红罗裙,外罩银狐大氅,鬓间只簪了支嵌粉宝石的步摇,长长的流苏闪着细碎的光。
许知意素来穿得淡雅,除了大婚那日,就再没见她穿过这般鲜艳的颜色。
衬得整个人愈加明艳,杏眼中多了丝灵动。
何陵景不知低头说了什么,她的眸子瞬间亮晶晶的,就似盛着星河。
一颦一笑间,美艳不可方物,却又不失婉约。
入得前厅,许知意将解下的大氅递到了何陵景手中,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何陵景接过,将二人的大氅挂去一旁的木架上,甚至还伸手将上面的落雪轻轻拂去。
祁西洲墨眸中翻涌着恼意,周身的气压也跟着席卷而来。
许知意毫无所察,“见过安王,见过父亲。”
何丞相抬手,语气和缓。
“赶紧坐下喝杯热茶。”
何陵景十分自然的在她左侧的位置坐下,不用丫鬟动手,亲自替许知意斟了茶。
他自己则是端起茶,用茶盖轻轻撇去上面的浮沫,姿态优雅又透着几分慵懒。
在祁西洲的印象中,何陵景永远是白衣墨发的温润模样,只是今日的锦衣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定睛,才发现他的领口和袖口都用暗金的丝线绣着小朵小朵的合欢花,腰间佩着浅蓝香囊。
整个人看起来翩然若仙,几缕发丝散在眉间,更添几分美感。
许知意凑近他,脸上染着几分羞涩。
“阿景,你的头发散了.....我这梳发的手艺果真还是不行。”
何陵景勾唇,不在意的将碎发别在耳后,温热的气息喷洒。
“只要是你梳的,我都喜欢。”
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何丞相忍不住低咳两声。
“那个知意啊,安王今日是专程来寻你的。”
许知意这才漫不经心地瞥了祁西洲一眼,语气淡漠。
“不知安王有何事?陛下已下旨将我赐婚给东临王子,为了你我的名声,日后安王若闲来无事,还是少来寻我为好。”
祁西洲听她这疏离又平静的语气,彻底黑了脸,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人?那东临的王子身边妾室无数,以为是什么好去处?”
许知意冷冷扫他一眼,“这不是安王希望看到的?如今和亲圣旨已下,您还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对上祁西洲喷火的眸子,她也不闪不避,就仿佛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没爱,没恨,没怨。
平静的就似冬日里结冰的湖面,冷嗖嗖的,却又没有一丝的波澜。
祁西洲不信,她是真的对自己没一点感情了。
可看了许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哪怕自己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她依旧不见半点恼怒。
“本王近日身子一直不舒服,上回陈府医给的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来给本王把个脉!”
听到他这命令的口吻,一旁的无白微微皱眉,越发觉得祁西洲有些疯魔了。
人是他要送走的,和亲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如今又闹上门了算怎么回事?
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般的死缠烂打,当初为何不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