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阙撇撇嘴,沿着热闹的街市向前走去:“两个人不对付才是吵架,我和他不是吵架,是绝交!”
柳黛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绝交啊?怎么听上去像小孩子过家家呢?”
也难怪她会这么想,因为在她记忆里小姐从来都是那个最好说话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在她面前只要差不多就行。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小姐被买菜婆子带出去玩,那婆子买完菜竟忘了还带着小姐,回家才想起来!
家里人都急疯了,跑出去找了半天才在一条小河边找到小姐。她正在学别家孩子往河里打水漂,要知道,那小河前段时间才淹死过人啊!
买菜的婆子也是吓的魂飞魄散,一路把小姐抱回了家,自知要被老爷夫人狠狠责罚一顿了。
但小姐却说,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自己也没出事,没关系的,等爹娘回家也不必告诉他们。
从那时她就发现,小事小情上小姐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但在大事上却又有些较真。
所以,谢公子一定在大事上得罪了小姐!
刚想仔细问问这谢公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员的事情,就见自家小姐又在一家当铺门口站定。
“小姐,您要当东西啊?可什么东西能当五万两。”
“咱们沈家的宅子,铺子,还有船厂,船厂里的工具、木材、帆布加在一起总能兑上几万两的。”
柳黛吓的连忙摆手:“不可啊小姐!奴婢虽然没当过东西,但也知这些当铺都是不好说话的!能卖一两银子的东西进了当铺也就只值个一文钱而已!而且到日子不赎出来,这辈子都别想要了!”
沈玉阙何曾不知,可她出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果金银行借不到钱,也就只能来求当铺了。
不过她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当铺的东家也加入了谢昀的商会,如果这样,那她沈家的铺子不也一样要被谢昀评估?
若谢昀还有别达目的,在她典当的过程中动手脚,趁机把船厂偷走怎么办?毕竟他都能在南瑾走投无路的时候逼他交出一切,谁知他会不会对自己趁人之危。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忽听旁边的年糕摊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孟小姐?县丞大人的千金?”
“对啊!说是骗了别人的一幅画,人家来要,她倒好,给了一幅假的!”
“不应该啊,人家是大家闺秀,又不是小偷小摸!”
“你还别不信,苦主都向孟大人告状了!如果不是真的,苦主敢讹县丞的女儿?敢直接就向孟大人提诉状?这说明证据确凿,他心里有底气啊!”
柳黛忿忿不平,直接开口理论:“你们胡说什么呢!孟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她是被坏人骗了的!什么苦主,那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聊天的人来了兴致:“谁敢骗孟大人的女儿?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索性明日开堂审理此案,咱们到时候都去看看呗!”
这案子既新鲜又好玩,众人纷纷都说要去瞧瞧,凑凑热闹。
“明日开堂?”沈玉阙拍了拍脑门:“光顾着想银子的事了,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柳黛又问:“那咱们还要进当铺吗?”
沈玉阙看向当铺的门头,又严肃说道:“这是不得已的办法,眼下倒也没到不得已的时候……等明日堂审结束后再说!”
第二日的县衙门口果然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都在等着看孟作春怎么审结此案。
开堂之前,孟作春私下见了南瑾,问他怎样才愿意撤销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