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爆炸时楚父楚母没在那间房里,但烟熏火燎依旧将衣着光鲜亮丽的两人熏得一身漆黑。
就差一点,要不是刚刚他们一直呆坐在孟抒悦房里,恐怕两人早就粉身碎骨了。
楚母跟疯了般冲过来抱住孟抒悦嚎啕大哭起来,“月月,你别跟他走,他就是魔鬼,你不能跟他走,爸爸妈妈错了,我们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出事!”
楚父也跟着泣不成声,将手中儿时未送出去的礼物递给她。
那是她儿时闹着要买的小汽车玩具,可楚父一看到汽车,就想起了在乡下的儿子,从未给她买过。
“月月,是爸爸错了,爸爸知道当时你一直也在劝着要接回哥哥,可是白擎丰就是不肯答应,可我们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你头上,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自私,爸妈不能再失去你了。”
孟抒悦看着眼前迟来一直得不到的汽车泪如雨下。
小时候的她要什么,白擎丰都会买给她。
可她只想得到爸爸妈妈买的小汽车,她其实懵懵懂懂也知道当年的父母假装疼她爱她,可她把自己装进虚幻的玻璃瓶中,不想去戳破这虚幻的爱。
可时隔二十年,当初抛弃她的家人却哭着求他们原谅,要重拾那份被他们亲手抛弃的亲情。
多么的可笑。
“砰!”
一声枪响。
楚父手中的汽车被打飞在地。
天台上传来白擎丰轻蔑的嘲讽声,“你们不觉得虚伪吗?现在看我落难了,就不想她跟我走,想她继续扒着沈小三供你们吸血吗?”
沈靳萧气得差点飚脏话,“你才小三,娃娃亲算什么数,你就是个……”
孟抒悦拉了拉他衣角冲他摇头,沈靳萧才将口中的怨气一点点咽下。
“好,我跟你走,你把楚烟烟放了!”
一句话,楚父楚母慌了,继续阻止,“月月,楚烟烟那样害你,你何必为了她堵上自己呢,你还怀着孩子啊!”
两人拉着她不肯松手,生怕这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她。
可孟抒悦却一点点掰开他们的手指,回头和沈靳萧对视一眼走到白擎丰从天台上扔下来的绳索前。
她将绳索扣好,闭上眼任由绳索一点点向上。
一如那一年,小小的她蜷缩在门口,听到的父母因为想念哥哥时的哭声一模一样。
她其实不讨厌哥哥,也宁愿回到当初被哥哥欺负父母偏心的日子。
但是当时小小的她能怎么办呢?
白擎丰给予她的是甜蜜的毒药,让她沉浸在父母虚假的爱中无法自拔。
将她包装成只能依附他的菟丝花。
要不是因为她失踪,估计时到今日,她早就成了一个任他予取予求摆布的笼中雀。
没有真正的亲情,更没有真正的爱情。
现在想来,那场失踪,也是一场救赎,让她有了爱她的亲人和爱人。
所有人都从那场阴霾中走出,只有白擎丰一人依旧在里面踽踽前行,执着着要拉她一起跌入地狱。
绳索抵达天台,刚睁眼,孟抒悦就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耳边是白擎丰喜极而泣的声音。
“抒悦,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们才是一对,我才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走,我带你去国外生活,放心,你依旧可以过富太太的生活,我国外也存了很多钱……”
白擎丰絮絮叨叨说着就去解她身上的绳索。
孟抒悦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红嘴相思鸟滑翔机,想起那一年少年蹲在她身前,同她伸出小拇指,说长大以后要带着她一起在天上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