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一个巨大得吓人的地下溶洞边缘。
头顶高得离谱，黑黢黢一片，月光石那点可怜的光亮根本照不到顶，全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给吞了。空气依旧阴冷得像冰窖，但那种无孔不入、搅得人神魂不宁的精神污染没了，只剩下地底深处特有的、让人心头发毛的死寂。
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踩上去“咔嚓”作响。
月光石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十几丈方圆，入眼全是白花花、灰扑扑的东西——骸骨。层层叠叠，堆得到处都是。有人形的，有巨大兽骨，还有些扭曲怪异、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玩意的骨头架子，像垃圾一样堆积成山。许多骨头已经碎裂风化，跟黑灰色的泥土搅和在一起，看着就瘆人。骨堆里还插着不少锈蚀断裂的兵器，破碎的法器碎片半埋在土里，样式古老得掉渣，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蛮荒和惨烈。
“这得死了多少人……”云瑶下意识往赵沐宛身后缩了缩，小脸煞白。
溶洞正中央，戳着个半塌的黑色石质祭坛。
祭坛不算高，也就比林阳高点有限，是用巨大的黑色条石胡乱垒起来的，但塌了大半，破破烂烂，上面全是些模糊不清的刻痕，还有深浅不一的砍砸撞击留下的伤疤。
林阳快步走过去，混沌感知像潮水般铺开，确认周围暂时没活物跳出来。他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兽皮地图，凑到赵沐宛举着的月光石旁边，对着祭坛表面仔细比对。祭坛上大部分刻痕都磨得看不清了，但在靠近顶端、稍微平整点的一块石头上，还残留着一个相对完整的符号。
三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中间被一道闪电似的折线贯穿。
林阳的手指在兽皮地图上飞快地划拉，最终停在地图中央偏下的一个标记点。地图上的鬼画符，跟祭坛上这个印记，虽然细节磨损得厉害，但那核心的架子，那独特的结构……没错，一模一样！
他娘的，又对上一个！这破地图，还真有点门道！林阳心里嘀咕，六万点转化值换来的路，最好后面藏着点值钱货。
“这是……”赵沐宛带着颤音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她走到了祭坛侧面的一堆骸骨旁边，正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具穿着早已烂成渣的铠甲、骨架还算完整的骸骨肋骨
那是个巴掌大小、边角磨得溜圆的令牌，通体乌漆嘛黑，沾满了厚厚的灰土。赵沐宛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随着灰尘簌簌落下，一个古朴、却让她瞳孔骤缩的徽记露了出来——一朵线条简单的九瓣青莲，托着一柄出了鞘的利剑。
“青云宗……初代宗徽！”赵沐宛的指尖哆哆嗦嗦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徽记，声音里全是震骇和难以置信，“怎么会……宗门最早的先辈……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青云宗的典籍里，压根就没提过有哪位老祖宗跑到陨星渊这么深的地方来探险！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些堆积如山的骸骨……难道说……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阳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令牌。入手冰冷沉重，材质非金非铁，怪得很。‘系统，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