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以不同的姿势才能成功割下。
只是眼下,就算于白记得住他每次的动作不重复,也逐渐来到了他肌肉记忆的上限。
于白的镰刀再次扬起时,手臂肌肉已经形成了微妙的记忆惯性——新一次的挥刀轨迹不自觉复刻了前面的斜劈角度。
刀锋划过的瞬间,面前的麦穗们像是终于抓到了于白的破绽,集体后仰。
这次它们的躲避姿势更加游刃有余,甚至带着某种程序化的优雅。
场外也不由自主替于白捏了把汗。
“这、这看起来情况不妙啊……”
“难不成我们要派一个舞蹈演员或者一个杂技演员进去,来用不同的收割姿势完成这次杀意空间的破解吗……?”
“嗯?于白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观察室内又再次安静下来,所有观察员都不由自主地前倾身体。
只见画面中的于白忽然停下所有动作,将镰刀轻轻插进泥土。
他开始用一种完全陌生的节奏活动关节,像是要把这具身体的记忆彻底清零。
当重新握住镰刀时,他的站姿已经完全变成左撇子才会有的起手式。
于白这边,他松开自己的右手,将镰刀换到左手。
他的五指在刀柄上重新调整握姿,每一个关节的屈伸都透着陌生感——这是右利手者强行使用左手时特有的笨拙与生涩。
他尝试着开始复刻之前自己的动作库,原本流畅的右斜劈在左手使来,变成了僵硬的左挑折。
刀刃歪斜地切入麦丛,竟成功割下两株——同样的轨迹,因左右手肌肉记忆的差异形成了全新供给角度。
那些原本能预判动作的麦穗明显迟疑了,有几株甚至互相碰撞在一起。
于白没有停顿,左手镰刀再次变换角度——这次复刻的是反手横撩。
嚓!
三株麦穗再次应声而断!
有效!
于白咬紧牙关,左手镰刀再次变换角度。
他强迫自己以完全陌生的方式调动左臂肌肉,脑海中回放着所有右手曾做过的动作轨迹,却在左手上呈现出扭曲变形的全新版本。
第四次左手挥刀——模仿右手的下劈动作,却因左肩关节活动限制变成了斜挑,收割三株;
第五次——本该是流畅的横扫,左手只能做到锯齿状的断续切割,仍成功斩断两株;
第六次——右手记忆力的圆弧轨迹,在左臂施展时变成折线,刀刃歪斜地啃下两株麦穗。
然而在接下来的挥刀时,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因为于白用左手卡bug而变得混乱的麦穗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突然同步后仰,以精确到毫米的姿态避开了刀刃。
最前排几株甚至模仿起于白左手的扭曲动作,茎秆诡异地反向弯曲,仿佛在嘲弄他的小花招。
于白不信邪地再次挥刀——
左手斜劈,麦穗们齐刷刷后仰;
反手旋撩,整排植株同步矮身;
突刺变招,茎秆如蛇般螺旋扭转。
每一次刀光闪过,麦穗都能精准闪避。
到后来,它们甚至开始模仿于白收刀时的肌肉颤动,暗红色穗头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轻轻摇晃,似乎在宣告,它们已经识破了于白的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