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郑康立刻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眼神却专注起来:“这个我清楚!早年郑家也是皇商,跟景德镇那边的官窑打过不少交道。那种官陶罐,要求极严!从选土、拉坯、利坯、上釉到烧制,都有定例!尺寸误差不能超过分毫,胎体要坚致细密,釉色要纯正均匀,底部还得有特定的官窑款识!差一点都不行!”
他说着,脸上又布满了愁云:“这种东西,寻常民窑根本烧不出来,就算烧出来,没有官府的印信和许可,也是枉然!更别说刘家垄断了采买渠道……”
楚川静静地听着,等郑康说完,他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语气却十分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规制严苛就好。只要知道标准,那就好办了。”
他顿了顿,迎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会烧陶。”
话音落下,大堂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郑康、白易、郑源琰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郑源琰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好几息,郑源琰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楚川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楚兄!你…你没开玩笑吧?!你真的会烧制那种官窑陶罐?!”
他看着楚川笃定的眼神,狂喜瞬间涌上心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天啊!楚兄!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你简直…简直是我的救星啊!”
刘宅。
与郑家的愁云惨雾、绝处逢生不同,刘家内宅此刻正是一片暖意融融、歌舞升平的景象。
家主刘渊,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正半躺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软榻上,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美貌妖娆的婢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玩着骰子,时不时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
就在这时,先前去郑家的那位刘管家,一脸晦气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刘渊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到管家难看的脸色,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
两个婢女乖巧地行礼告退,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刘渊这才坐起身子,端起旁边小几上的温酒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问:“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那姓郑的老东西,还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