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神色依旧冷淡,只是眼神更加锐利了些,他挑了挑眉,一针见血。
“所以,苏家提供的那些所谓证据,刑部根本就未经查实,甚至连基本的审问都没有,崔英就敢直接拿人?”
“这…正是如此!”钱坤老脸一红,有些羞愧地承认,随即又急忙解释,“下官今日请您过来,原也是想…想趁着秦怀玉那疯子没下死手之前,问问周文远,看看这事情到底有几分真假!谁料想…谁料想那秦怀玉根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一上来就下此毒手!他分明是…是想把这盆脏水也泼到您身上,借着周文远这颗棋子,将您也拖下这潭浑水啊!”
钱坤越说越急,几乎要跳起来:“萧国公,您可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儿啊!”
“哦?”萧明听完,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钱尚书倒是看得明白。”
钱坤见他似乎并不惊慌,反而更加疑惑了:“可…可周文远毕竟认得您这位故人…如今又被屈打成招,难道萧国公就不怕他狗急跳墙,胡乱攀诬于您?到时候,有苏家作证,崔英推波助澜,再加上秦怀玉这个急于立功的疯子…您…您可就百口莫辩了!”
萧明自信地扬起唇角,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掌控全局的笃定:“他不会。”
“啊?”钱坤愕然。
“周文远背后站着的是谁,钱尚书不会不知道。”萧明淡淡开口,目光幽深,“太子殿下行事谨慎,绝不会为了一个可能已经暴露的棋子而脏了自己的手。如今这局面,周文远唯一的生路,不在太子,不在崔英,更不在秦怀玉,只在本公这里。他若攀诬本公,便是自寻死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钱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牢房深处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以及秦怀玉那暴虐的怒吼!
萧明脸色骤变,不再与钱坤废话,身形一动,朝着那声音来源疾冲而去!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血腥气更加浓郁。周文远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浑身浴血,脸上更是青紫交加,肿胀不堪。
秦怀玉手持那沾满血污的皮鞭,面目狰狞,竟是高高扬起,朝着周文远那张已经辨不清面目的脸狠狠抽去
!他问不出想要的“同党”,心中的戾气和挫败感已然达到了顶点!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皮鞭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掠过!
“啪”的一声脆响,却不是皮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而是被人用手生生攥住!
秦怀玉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皮鞭竟被硬生生夺了过去!
他惊怒交加地回头,正对上萧明那双燃烧着怒火,冰寒刺骨的眼眸!
“秦主事,你好大的胆子!”萧明将那血淋淋的皮鞭猛地掷在地上,声音冰冷,“滥用私刑,屈打朝廷命官!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在此胡作非为?!”
秦怀玉被萧明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震慑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指着地上的周文远,又指向萧明,厉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