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哦”了一声,然后说村里还有事就走了。
下午大约三点钟苏发贵高高兴兴地回来,他老朋友很理解很支持他,说好了明天就把小华送过去。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老伴说小华被区公所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他心里想这肯定是副支书举报的,于是火冒三丈直奔村委会找到副支书,指着他鼻子质问:“你说,是不是你叫派出所的来把小华抓走的?”
副支书不阴不阳地说:“姑爷你有话坐起说,啥子叫我叫派出所的把小华抓走了。如果小华老表没问题,就是县公安局抓去了也不怕,你老人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发贵仍就指着副支书鼻子:“老子就问是不是你去派出所反映的?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你都给老子做得出来。你就不是人。”
副支书反问道:“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就算是我去反映的,难道我作为村党支部副书记不应该这样做吗?莫非包庇藏匿逃犯才叫有情有义?”
苏发贵听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阵大骂。
在这间办公室还有文书和妇女主任,二人见状急忙进行劝解。但这时的苏发贵谁也劝不住,就一直指着副支书大骂,开始副支书还因为苏发贵是姑爷有所忌惮,但见苏发贵根本不听人劝一直不停的骂让他颜面扫地。他也就再无顾忌,不仅言语含讥带讽还上纲上线扣帽子。
其实就事情的本身来讲,苏发贵包庇藏匿逃犯在明面上确实站不住脚,但这个人是他妹夫的外甥,而且他已经答应帮这个忙了,因为在他看来不就是年轻人被人利用不知不觉卷入一场群架吗,总得分个主犯从犯不是,总得分个故意和无意不是?像小华这种懵懵懂懂就被卷进去的人,到后来政府一定会宽恕的,所以他总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不管副支书出于什么个人目的,但他的做法是见得光上得了桌面的,所以两人在争吵当中苏发贵明显处于劣势,只能以长辈的身份无端责骂副支书,但副支书的忍让是有限度的,而且他说的话都是依理依法冠冕堂皇的,这让苏发贵理屈词穷,于是恼羞成怒,顺手操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朝副支书额头上砸去,副支书额头被砸破流血。
接下来的过程就勿需赘述了,副支书和姑爷彻底撕破脸从亲戚变成仇人,副支书告苏发贵包庇藏匿负案潜逃人员并公然冲进村委会办公室对积极检举揭发的党员干部实施暴力伤害。
然后苏发贵被抓并以包庇罪、伤害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四年零六个月,苏发贵上诉,上级法院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支持一审判决,发回重审。
苏发贵的儿子因为父亲的事而受到牵连,竞选村党支部书记的资格被取消,并因未能及时发现和检举父亲包庇藏匿负案潜逃人员缺乏基本的警惕性和政治觉悟,连村委会主任的职务也被撤销。副支书毫无悬念升任支书。
现在的问题是苏发贵的案子发回重审后就再无任何下文,而事隔两年多外面的形势已然发生了很大变化,小华被抓进去关押大半年后免于刑事处罚并回原工作的国企上班了,所以苏发贵从中看到了一线希望,连负案潜逃的小华都免于刑事处罚,莫非他只是包庇小华莫非反而还要被判刑?这说不过去吧。所以他想请侯本福给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