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他随手捡起两颗铺路的鹅卵石,在手中一下一下盘着。
夜色深沉,但是靖王府的前院,却被灯火照得通明,瑄王云洵带来的侍卫,几乎把整个靖王府给占满了。
“拜见靖王兄。”云洵上前给云濯行礼。
云濯看着他,目光扫过他身后所有人,冷然道:“父皇将我禁足,我是真没想到这么晚了,七弟还会带着如此多的侍卫,驾临我靖王府。”
云洵道:“臣弟不是有意叨扰,实在是父皇放心不下靖王兄,才叫臣弟带着侍卫前来。”
云濯挑眉:“哦?怎么个不放心法?”
云洵道:“父皇说,私自调兵乃是重罪,但靖王兄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孩子,他不忍心送靖王兄去死。
“所以着臣弟带侍卫前来,搜查靖王府,以确定靖王兄私自调兵只为救驾,并不为造反。
“只要今天晚上确定了这件事,往后冠在靖王兄头上的只有私自调兵这一项罪名,旁人若想添油加醋,也再无机会。
“待时日一长,靖王兄私自调兵的罪名便可被世人遗忘,那时候,靖王兄便可恢复昔日荣光了。”
云洵说完,直起身、抬起头来看着云濯。
云濯笑道:“按照你这么说,父皇定下我私自调兵的罪名,是在保护我?
“今晚上七弟带着这么多侍卫前来,欲要搜查我靖王府,是为了不给旁人可乘之机?都是在为我好?”
云洵的眼神没有任何闪躲,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云濯,似乎没有任何心虚,仿佛他此次前来,当真完全是为云濯做事。
他道:“正是如此,靖王兄。”
云濯忽地冷笑一声,眼底仿若绽放万千风华,只是眼神冷得像冰。
夜风吹动他的衣袂,让他看起来像个遗世独立的神,可云洵却微微皱起眉头。
云濯道:“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云洵忽然往前一步,贴近云濯的耳朵,飞快地说:“靖王兄,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啊,有人针对你,会把你私自调兵的事情,和造反扯在一起的,今晚搜查了你靖王府,明日便有人想说你造反,都没机会了。”
云洵如此行为,仿佛和云濯十分亲昵,也仿佛心急如焚,为云濯操碎了心。
他继续道:“靖王兄应当配合我,好好让侍卫们搜查,以绝后患才是啊!”
今晚上跟着云洵一起来的,还有皇帝刚刚提拔上来的殿前司副指挥使樊铁山。
他听到云濯说不答应,就大步上前了,凶神恶煞:“靖王不答应?难道是因为靖王府藏匿了什么造反的证据不成,所以不敢让我们搜查?”
云洵微微后退,耸肩,看着云濯,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还透着“哪怕不是我来,也会有其他人来”的讯息。
抗拒就落人口舌了。
还不如乖乖听从命令,好好配合。
云濯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手中盘着的石子,弹出去一颗,正中樊铁山的嘴巴。
樊铁山“哎哟”一声,摸到满嘴血迹,顿时怒火大涨,就要动手。
却倏然对上云濯冷傲的眼神。
大家都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但是云濯看起来却仿佛居高临下。
他道:“什么东西,没找到证据,就敢污蔑本王造反?你是带着污蔑任务来我靖王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