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和皇上感情最深的就是老太太和曹寅,如今老太太不在了,曹寅这个打小和皇上一起长大的伴读也不在了,皇上对曹家还能有多少恩情。
曹寅任江宁织造二十余年,为恭迎皇上先后五次南巡的圣驾,和李煦填进去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从哪里来,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盐课,亏空数额更加巨大,几年前噶礼的弹劾并非全是污蔑。
皇上心中也清楚,不过是知道亏空的银两,大头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也顾念这多年的恩情,才将弹劾的奏章压下,私下交代两人尽快将亏空补齐而已。
几百万两银子,又哪是那么容易补齐的,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拖到了曹寅去世,至于是人死债消,还是父债子偿,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恩准让曹颙袭任江宁织造,算是给了曹、李两家时间,看起来也不像是准备严查的样子,可他们还是不安心。
为了保住性命和荣华富贵,他们只能想办法找人替两家在皇上面前美言,想办法提前讨好下一任主子,希望能一直拖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他们也不是只找上八爷一个人,而是觉得其中分量最重的是八爷,自然是下了大力气拉关系,一个曹佳格格不够,就从外面使力。
“先生只管应付过去就行,此事我不会过多插手的。”胤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起曹、李两家的事情,他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从容。
皇上养大了曹家的心,他是因为十弟胤?才会纳了曹佳氏,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就不是不喜欢,养在后院也就是了。
至于曹家的事情,他不会管,也管不了。
皇阿玛近些年对臣下愈加慈和,大概率不会深究曹家的过错,可惜呀,一朝天子一朝臣,等上面那个位置换人之后,可就不一定喽。
毕竟,四哥可不是个眼里能揉下沙子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个不近人情的名声。
“是,微臣明白了。”何焯点头应下。
……
鄂福晋往圆明园递了帖子,想见上一面,额娘要见自己,妍清自然不会拒绝,让人回去告诉额娘,随时都可以过来。
蓬莱洲往来到底不太方便,打算还是在天地一家春见额娘,虽然她没住在天地一家春,却也是天天有人收拾打扫的,妍清还让浅书去检查一遍。
次日妍清用过早膳后,和四爷一同乘船离开蓬莱洲,今日休沐,四爷要带着孩子们去种地,妍清则是去了天地一家春等额娘。
半个多时辰后,鄂福晋便到了,妍清起身相迎,扶着正要行礼的鄂福晋,笑着询问:“额娘怎么来的这样早?”
“住在庄子上,离这里更近些,来的便早些,可是打扰你的事情了?”鄂福晋顺着女儿拉着自己的手在榻上坐下。
“没有,我早就盼着额娘呢,知道额娘要过来,特意一早在这里等着了。”
鄂福晋听妍清这样说,这才抬眸四下打量一圈,发现此处虽家具齐整,布置妥当,却略显空荡,缺少日用陈设,心下有些疑惑。